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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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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觸即發

黑夜伴隨著寒風,彌漫在無盡星空。子時過後,寂靜荒蕪。兩個黑衣蒙面人在屋頂之上飛檐走壁,直奔城內的銀豐客棧而去。那兩個黑衣人影順著屋檐,飛身而起,來到銀豐客棧二樓一處窗戶外圍,悄悄推窗而入。那兩個黑衣人點燃燭火,用手遮擋著,在屋內來回翻找。這裏早已被東廠的人尋找過,翻找的痕跡尚存於此。最後,那兩個黑衣人經過一番仔細尋找,終於在屋內一處地板下面發現了用黑布包裹完好的化龍神劍。二人頓時喜出望外,正準備撤離。

這時,窗外飛身而來五個人,橫刀擋在眼前,正是東廠的錦衣衛眼線。那兩個黑衣人出手攻擊,五個錦衣衛揮刀砍來。一個黑衣人運功一掌打翻一名錦衣衛。另一名黑衣人吹滅燭火,繼而,兩個黑衣人趁機破窗而出。剩餘四名錦衣衛從窗戶飛身而出,緊追而去。

兩名黑衣人施展輕功,在房屋上飛檐走壁,穿梭在黑夜之中。四名錦衣衛在後面緊追不舍,很快拉近了距離。兩名黑衣人突然停下來,轉身向著那四名錦衣衛攻擊而去。四名錦衣衛橫刀跨步在屋頂之上,向前揮刀。兩名黑衣人飛身而起,與那四人展開對決。四名錦衣衛揮刀極力周旋,一個黑衣人手臂受傷,鮮血滲出,那名黑衣人飛腳而起,將一名錦衣衛手中的鋼刀踢飛,翻身一掌將那名錦衣衛打的口中吐血,翻滾著落下去。另一名黑衣人飛身而起,將落下的鋼刀拿到手裏,翻身運功,揮刀之下斬殺兩名錦衣衛。最後一名錦衣衛眼見不敵,轉身想要飛身逃離。那名黑衣人運功飛出手中的鋼刀,直接命中那名錦衣衛身上,繼而那名錦衣衛向前栽倒下去。

天色微亮,寒氣如煙。總兵府後院一座庭院,千戶周升獨自坐在屋內,品著剛剛沏好的茶水,內心在思慮著一些事情。根據東廠眼線的暗中觀察,濮陽武進和完顏丹素之間並未走的太近;雖然表面上並未看出來濮陽武進背叛本千戶,但並不代表他們二人之間是故意演給本千戶看的,本千戶暫時讓他多活幾日;畢竟像濮陽武進這樣聰明又狡詐的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早晚會對本千戶形成威脅;本千戶利用完之後,絕對不能讓他活下去!

突然,門外傳來錦衣衛的急報。一名錦衣衛走進屋來,向周升稟告,暗藏在銀豐客棧周圍的五名錦衣衛眼線遭到不明賊人襲擊,死了四個,只有一個留得活口,卻重傷在身。據那名受傷的眼線說道,有兩個黑衣蒙面人在子時過後,悄悄潛入銀豐客二樓的一間客房中,搜尋到了一柄長劍,極有可能就是那柄化龍神劍,五名錦衣衛眼線想要擒拿住那二人,卻被那二人逃走,緊追不舍之下,慘遭毒手。

周升聽聞之後,大為惱怒,一掌拍在桌上,大罵:可惡的賊人!周升思慮著,推測道:那兩個夜闖銀豐客棧黑衣蒙面賊人,多半是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淩風。如果說,化龍神劍是在銀豐客棧被尋到的話,那就說明完顏丹素是在和本千戶玩兒陰謀詭計,所謂的聚寶當鋪和黑鷹鏢局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周升立即下令,加大錦衣衛的人手在城內仔細搜查崆峒派和青海派的賊人。又通知總兵岳大人,加派官兵護衛嚴密守衛東西城門,不能放走任何可疑的江湖中人。周升思來想去,厲聲喊道:來人!讓濮陽武進來見本千戶!

濮陽武進在房間內的床上打坐練功,卻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濮陽武進打開房門,這才知曉是千戶大人要見他。濮陽武進內心推測:這一大早的,千戶大人就急著傳喚,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錦衣衛已經抓到了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淩風?還是說,暗藏在銀豐客棧的化龍神劍被人尋到了?種種猜測,都讓濮陽武進心中不安。

濮陽武進走進那間房屋內,拱手面見千戶大人。突然,周升一掌襲來,將濮陽武進打翻在地。濮陽武進嘴角溢血,爬在地上跪著拱手求饒:千戶大人,饒命!小人鬥膽,不知何事,讓千戶大人發如此大的脾氣?

周升瞪著他,厲聲道:“濮陽武進,你好的膽子!膽敢與朱夫人聯手,蒙騙本千戶!你可知罪?”

濮陽武進跪在地上,拱手說道:“千戶大人明察!小人對千戶大人那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敢蒙騙千戶大人?”

周升指著他,厲聲說道:“化龍神劍一直暗藏在銀豐客棧之中,根本就沒有在黑鷹鏢局出現過,而現在化龍神劍已經被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淩風那兩個賊人,趁夜從銀豐客棧搶奪而去。濮陽武進,你膽敢串通朱夫人,在本千戶面前玩兒陰謀詭計,想要蒙騙本千戶。濮陽武進,你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本千戶今日就殺了你!”

濮陽武進冒著冷汗,跪地求饒,說道:“千戶大人,小人實在是冤枉!小人和朱夫人自從安頓在銀豐客棧之後,那化龍神劍就一直被朱夫人保管著。小人只是發現朱夫人曾帶著寶劍暗中去過聚寶當鋪和黑鷹客棧,但並不知曉朱夫人一直將化龍神劍暗藏在銀豐客棧的那間房屋之中。小人也是被朱夫人的障眼法給蒙騙了。千戶大人,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假話,還請千戶大人明察!”

周升犀利的眼神看著他,說道:“照你說,這些都是朱夫人一人精心策劃的棋局,而你濮陽武進根本毫不知情?”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千戶大人,小人真的毫不知情!現在來看,小人認為,朱夫人這樣精心策劃,一來是想要獨吞化龍神劍;二來是想要將事情牽扯到正派聯盟的人,來轉移視線拖住千戶大人;三來可以借助千戶大人之手,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小人,以絕後患。”

周升思慮著,然後陰險的笑道:“呵呵!好一個一箭三雕的計謀!朱夫人,本千戶還真是小瞧你啦!”

周升暫時相信了濮陽武進,這才讓他站起來。濮陽武進連連謝恩,他沒想到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淩風竟然猜到化龍神劍暗藏在銀豐客棧之中,現在化龍神劍已被那二人盜取,事情著實變得覆雜起來。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千戶大人,小人願意跟隨錦衣衛前往城內搜捕那兩個賊人,為千戶大人將化龍神劍尋來!”

周升揮手,說道:“濮陽武進,不是本千戶不信任你的能力。現在那些賊人就在城內暗中躲藏,根本就逃不出本千戶的手掌心;不出幾日,本千戶絕對能夠抓到那些賊人。你只需在府中替本千戶看好朱夫人,也是大功一件!”

濮陽武進只好拱手說道:“是!小人定當不負千戶大人之命!”

周升讓其退下。濮陽武進這才拱手告退,唯唯諾諾退出房門。濮陽武進回到房間之後,內心一直忐忑不安。周升已經開始對他起疑,剛才若非他極力辯解,蒙混過關,暫時取得周升的信任,那他早已身首異處。現在,他和朱夫人在總兵府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加危險。化龍神劍已被沈烈和高淩風搶奪而去,如此一來,他和朱夫人已經完全處於被動。事情變化的太過突然,著實讓他猝不及防!

完顏丹素在房間內屋梳妝打扮,濮陽武進敲門走進屋來,在外屋拱手求見。完顏丹素起身走出來,瞪著濮陽武進。濮陽武進坐在桌前,倒上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端到完顏丹素面前。

濮陽武進低聲說道:“事情有變,千戶周升已經識破朱夫人設下的計謀,崆峒派的沈烈和青海派的高淩風趁夜闖入銀豐客棧,已經將化龍神劍盜走。此刻周升已經帶領錦衣衛離開總兵府,前往城中搜查那些人的蹤跡。周升已經開始對我起疑,若非我極力巧言辯解,恐怕早已被周升拿下。現在我們的處境極其危險,必須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

完顏丹素聽聞之後,冷冷的眼神盯著他,低聲說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就沒有必要在這裏等死。那我們就準備劫獄,救出紫袍鬼面人,然後一起殺出總兵府。”

濮陽武進低聲說道:“不行!朱夫人,劫獄這件事,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還會成為拖延我們的累贅,讓我們陷入生死絕境!”

完顏丹素低聲笑道:“呵呵!我完顏丹素心意已決!若濮陽幫主不願出手的話,也可以去向千戶大人請功領賞!”

濮陽武進低聲說道:“朱夫人明知道我不會那樣做,又何必激將於我!朱夫人,江湖傳聞,多年前,朱夫人曾與那天山派掌門人龍劍山感情極深,難道那地牢之中所關押的紫袍鬼面人就是龍劍山。故而,朱夫人是念及舊情,才會想要拼命救出紫袍鬼面人!”

完顏丹素臉色大變,犀利的眼神如利劍一般,手指緊握,似乎想要將眼前之人,一掌斃命。

濮陽武進立即又低聲說道:“朱夫人莫怪!我濮陽武進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江湖傳聞並不可信!既然朱夫人想要劫獄救出紫袍鬼面人,那我濮陽武進奉陪便是!”

完顏丹素冷冷地低聲說道:“濮陽武進,以後在我完顏丹素面前,說話定要註意分寸。我是為了得到舍利赤龍眼的線索,才會想要救出紫袍鬼面人;否則,老娘早已逃離出總兵府,你以為東廠的周升真的能困住我!”

濮陽武進低聲說道:“朱夫人,雖然現在府中所留下的錦衣衛並不多,但想要成功劫獄並逃離出去,我們還是要做好萬全之策,畢竟這邊關總兵府是朝廷重兵把守之地。”

完顏丹素低聲冷笑道:“呵呵!濮陽幫主,雖然總兵府固若金湯,重兵把守,但我對這裏的地形地勢甚是了解,包括地牢的牢房布局,以及把守護衛。如何劫獄的計謀,我早已思慮多遍。到時候,濮陽幫主只需在地牢外圍接應,我們方可逃離出去!”

天空白芒,雪花飄落。東廠千戶周升帶人匆忙來到雲海客棧。錦衣衛來報:在雲海客棧抓住一個喬裝打扮的江湖女子和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身份極其可疑,那二人多半和青海派之間關系密切。周升在客棧中見到了那名女子,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一眼看去,水靈動人;那小女孩兒緊緊拉著那女子的手,小臉蛋兒凍得紅撲撲,一雙大眼睛生的極美,與那女子的容貌極其相似,二人儼然是一對母女。那女子極力護著那小女孩兒,安撫她不要害怕。

周升親自審問,讓其老實交代究竟是何身份?為何會出現在雲海客棧?與青海派之間是何關系?

那女子卻並不答話,只是一味護著小女孩兒。周升揮手讓錦衣衛將二人分開,兩名錦衣衛將那女子拉住,另一名錦衣衛將那小女孩兒抱開。那女子嘶聲裂肺地讓他們放開自己的女兒。那小女孩兒哭叫著,喊著娘親,淚水不住地流出。

周升厲聲說著,若不說實話,就將她女兒的眼珠子挖出來!那女子眼看著一名錦衣衛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那小女孩兒眼前晃來晃去;那小女孩兒嚇得尖聲哭叫,聲音響徹客棧內外。

那女子大聲哭喊著:不要!她不得不說出自己的身份。她正是青海派的海藍青,青海派掌門人高淩風的師妹。她們之所以來到甘肅鎮雲海客棧,是因為女兒得了一種怪病,她想要帶著女兒去往大雪山琴潭嶺祁連派求醫問藥。雲海客棧是青海派安插在甘肅鎮城內的一處秘密聯絡據點。她為了掩人耳目,這才獨自帶著女兒離開青海派,不遠萬裏前往祁連派,路過甘肅鎮想要在城內的雲海客棧暫時住下停留幾日,再行向西趕路。

周升陰險地笑著,想不到青海派掌門人高淩風的師妹海藍青落在本千戶手裏,看你們那些賊人還能躲得了幾時!

海藍青求饒道:“求千戶大人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周升看著海藍青冷笑道:“呵呵!青海派前掌門人海無涯的女兒,果然是個江湖美人。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本千戶也不會真的讓人挖去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兒的眼睛!呵呵!不過,你的師兄高淩風膽敢與東廠作對,一直暗藏在城內不敢現身,那本千戶就不得不委屈你和你的女兒了!”

周升讓錦衣衛將她們二人暫時關押在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好生看管著。周升隨即又下令,讓錦衣衛放出風聲:若天黑之前,青海派的高淩風和崆峒派的沈烈不帶著化龍神劍現身的話,就殺了海藍青和她女兒!

雪花洋洋灑灑,劃過天際落下。躲藏在城內一座破舊宅院的崆峒派和青海派的人,聽聞到東廠放出的風聲,高淩風心中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已暗中去往雲海客棧探查清楚,他的師妹和魚兒的確在雲海客棧中,被東廠的錦衣衛嚴密看守著。雖然高淩風想不出來,為何師妹會帶著女兒出現在甘肅鎮,但此時他無不為她們二人的性命擔憂。東廠千戶周升一貫蛇蠍心腸,若他們在天黑之前還不現身的話,就算她們二人沒死,也會被周升那賊人狠心折磨的死去活來。高淩風不敢再想下去,竟然央求著沈烈,想要獨自帶著化龍神劍去雲海客棧見周升,讓他放了海藍青和海飛魚。

沈烈思來想去,說道:“高賢弟,你先冷靜下來,就算你帶著化龍神劍去見東廠千戶周升,那也無法救出你的師妹。不僅如此,還會白白搭上高賢弟一條性命!”

高淩風看著他,說道:“沈大哥,你的意思是讓我高淩風放棄去救師妹和魚兒。我怎麽可能忍心看著師妹和魚兒就這樣死去!你讓我如何能夠冷靜下來?”

沈烈說道:“沈某並非此意。我們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去救人。”

高淩風眼神迷離,厲聲說道:“現在只剩下半天時間,我們還能有什麽辦法救人?沈大哥,高某不想連累崆峒派,此事高某就算丟了性命也要前去!”

沈烈眼見無法安撫住高淩風,短時間內又想不出什麽妙計,心裏也著實混亂。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化龍神劍,現在卻再次陷入兩難境地。說不準這次,他們兩派將會在甘肅鎮全軍覆沒,喪命在東廠的手裏!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外面的天空,白茫茫一片;雪花紛飛,寒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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